第一章(第2/3 页)

这五位迷航的人已不知自己自飞行时起，共飞了多少里程。但说来也怪，他们虽身处暴风之中，却安然无恙。不过，吊篮在急速下坠，他们已意识到危险迫在眉睫。他们坐立不稳，被吹得东倒西歪，转来转去，但是，蹊跷的是，他们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在转动，而且也不觉得颠簸得厉害。</p>

他们的目光看不到浓雾掩盖着的东西。周围一片都黑雾茫茫，连白天和黑夜都分辨不清。他们飘浮在高空，看不见陆地上的光亮，也听不见陆地上的人声兽鸣，甚至连汹涌澎湃的海涛声音都听不见。只是当吊篮在往下直落的时候，他们才感觉到自己危在旦夕。</p>

在他们扔掉枪支、弹药、食物之后，气球倒是上升到四千五百英尺的高度了。吊篮中的乘客见下面是大海，觉得还是在上面飘浮着危险要小得多，所以便尽可能地往外抛东西，以减轻气球的载重量，防止下坠。连最有用的东西也扔掉了，同时还想方设法不让气球漏气，这可是他们保命的氢气，绝对不能让它漏掉哪怕一丁点儿。</p>

黑夜总算过去，胆小者恐怕早已被吓死了。白昼来临，暴风在渐渐变弱。从3月24日那一天的清晨起，风势就出现了减弱的迹象。黎明时分，一片片的浮云在往高处飘飞而去。几小时之后，暴风止息，变为强风，大气流动速度减弱了一半。这时，虽然仍旧是水手们所说的那种“紧帆风”，但风势还是减弱了。</p>

大约十一点光景，下层空气变得明朗，散发出的是那种雷雨过后的湿润气息。暴风好像不再往西边刮了。风力变弱。但它是否会像印度洋上的台风，说来就来，说走便走呢？</p>

可正在这时候，气球却在渐渐地下降，像是逐渐地在瘪下去，由球形变成了椭圆形。中午时分，它离海面只有两千英尺了。气囊能容纳五万立方英尺的气体，这么大的容气量，使之能长时间地停留在空中，或向上空升去，或保持平行飘动，可以长时间地停留在空中。</p>

乘客们为防止继续下坠，把最后的一些东西——少量的存粮及其他物品——扔了出去。但这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天黑前再见不着陆地，肯定是坠入海底，葬身鱼腹了！</p>

其实，在他们的下面，既无陆地，也无海岛，只是一片汪洋，无法着陆，也无法固定住气球。</p>

大海茫茫，无边无际，波涛汹涌，不见一块陆地，看不到一艘船只。即使居高临下，视野半径可及四十英里，也仍然见不到海的尽头。这时流动的平原，被暴风无情地鞭打着，掀起浪花无数，好似万马奔腾。大家使出浑身解数在阻止气球下坠，但无济于事。气球继续在下坠，顺着东北风急速地向西南边飘去。</p>

不幸的人们处境十分危险，他们无法控制气球，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气球的下降速度在加快。午后一点钟光景，它离海面已不到六百英尺了。</p>

两点左右，气球离海面只有四百英尺了。这时，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毫无畏惧的人发出的声音。而回答这声音的同样是铿锵有力的声音。</p>

“所有的东西都扔掉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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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还有一万金法郎没扔！”</p>

一个沉重的袋子被扔出吊篮。</p>

“气球往上升了吗？”</p>

“升了点儿，但马上就会下降的！”</p>

“还有什么可以扔的？”</p>

“没有了。”</p>

“有！……吊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