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错概率(第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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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觉夏一下子醒过来，立马松开自己的手。</p>

“卡莱多的大家赶紧返回！哎！那边的！快把道具搬过来！”</p>

“好！”</p>

“是这个道具吗？”</p>

成员们纷纷撤离升降台，嘈杂的环境令方觉夏的心脏一下一下猛地震在胸腔。</p>

他刚刚竟然一直牵着裴听颂的手。</p>

意识到这一点, 方觉夏匆忙向前几步离开升降台的台面, 谁知不小心被地上的管道绊倒, 毫无防备摔倒在地。</p>

“喂，方觉夏，你没事吧！”</p>

他能听见裴听颂的声音里带了担忧, 也能通过声音辨认出他在向自己靠近，可方觉夏现在有些慌，他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黑暗的，视野内一片混沌。</p>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p>

别慌, 别慌。他伸手在地面摸索，摸到横亘在自己前方的管道，小心翼翼地试图站起来。站稳之后, 方觉夏眯着眼, 眼前来来回回闪过许多黑影, 其他的再也看不清。</p>

“你怎么回事？”裴听颂立刻看出方觉夏不对劲，很奇怪。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p>

脑海中无意识闪过的那个词令他猛地一顿。</p>

裴听颂上前握住方觉夏的胳膊, “你有夜盲症？”</p>

也不知怎么的, 刚问出这一句, 裴听颂便立刻想起那个失眠的凌晨, 不小心撞倒那摞书的方觉夏。</p>

怎么会撞倒呢, 就算没有开灯, 房间里也不是完全漆黑的。</p>

如果他不是扶着墙走, 更不可能撞上。</p>

对。</p>

一切不合理的细节都有了解释。</p>

当初他们一起被关进衣柜时的情形也在此刻再次浮上脑海。那时他逼着方觉夏看自己，却只得到一句。</p>

[我看不见。]</p>

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看不见。</p>

“对。”方觉夏承认的语气也十分平淡冷静。他的情绪渐缓，尽管依旧看不清。</p>

队员们已经走远，晦暗交错的通道和工作人员的催促令大家都下意识只目视前方，很难发现掉队的人。裴听颂很是讶异，想到他刚刚摔倒的样子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生气，忍不住质问道，“你有夜盲怎么不说？”</p>

问出来他就后悔了。以他和方觉夏过去两年的冷淡关系，这个本来就冷冰冰的人怎么会把这种私隐的事告诉自己。**也知道不会。</p>

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没有到坦诚相待的程度。</p>

“怎么了？”听见身后传来其他工作人员的声音，方觉夏试图从裴听颂手中挣开，假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p>

他的反应给了裴听颂提示。</p>

“没事。”裴听颂握得更紧，甚至伸出另一只手揽住方觉夏的腰，“刚刚找东西来着，绊了一下。您忙吧，我扶他走。”</p>

“是吗？要小心一点啊，下面有点乱。”</p>

眼看着工作人员离开，裴听颂扶住方觉夏，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p>

“就这么不愿意找我求助？”</p>

暖热的气流落下来，方觉夏在黑暗中苦笑。</p>

料到他不会再说什么，裴听颂也从不期待能等到什么回应。他扶着方觉夏一步一步往前，轻声提示着他避开种种障碍。就在他以为这个家伙在黑暗之中终于放下自己坚硬的壳，妥协着慢慢向前时，裴听颂忽然听见他的声音。</p>

“好奇怪。”</p>

两人的脚步一前一后顿住。</p>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p>

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方觉夏笑容惨淡。或许裴听颂也觉得他是个灾星，又是被迫跟他捆绑，又是撞见自己被威胁潜规则，连一直好好瞒着的夜盲症也被他揭穿。</p>

为什么呢？明明每一次都可以藏得好好的，他都已经习惯黑暗了。</p>

假如，如果刚才他紧握不放的是另一只手……</p>

他追溯着蝴蝶效应的虚渺因果，直到一切被裴听颂的声音打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