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杀手令&小火(6)(第1/3 页)

谭哥和黑子他们全都不拦，连程副队也不阻止。</p>

“言焓，这要出事的。”</p>

言焓凉凉地笑：“老白有分寸，出不了事。打坏了算我的。”</p>

苏雅：“……”</p>

这时，远处救护车的鸣叫划破天空，刺耳又刺心。大伙儿静止一瞬，全纷纷上车把堵在路中的警车挪开。</p>

言焓立在萧索的北风里，眼眸清凛地望着那闪着红灯的车由远及近，风一般从面前疾驰而过，又渐渐远去。</p>

那辆车的里面是怎样一种情况，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p>

再次回到悦椿，言焓走在空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忽然发觉，甄暖其实很有勇气，这样空旷幽暗的地方，一个女孩也敢来。</p>

也果然是社会经验不足，太傻，太傻。</p>

他推开工具室的门，痕检员们全低头在勘测，气氛憋屈而沉闷。</p>

天色晚了，又避了光，屋子里黑漆漆的，地上放眼全都是血，经过特殊处理在黑暗中散着触目惊心的荧光。</p>

地板上一滩滩一条条，墙壁上也四处飞溅着。</p>

甄暖胖胖的栗色雪地靴倒在门边，绿色的围巾，浅蓝色的软呢大衣，白色的毛衣T恤全碎了，散落在各处。</p>

言焓在门口站了几秒，终究没进去，拉上门退了回来。</p>

他插着兜沉默无声地走回地面，笔直地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走下一级坐到地上，掏出一根烟点燃。</p>

他坐在北风和烟雾中，望着沉下来的天色，一根接一根地抽烟。</p>

关小瑜提着勘察箱出来。</p>

见言焓坐在门口，她擦擦红红的眼睛，走过去，鼻音很重地说：</p>

“我问了最先找到甄暖的交警。他说……甄暖裸着上身趴在地上，身上都是伤，头上也有几处钝器伤……腹背还被捅了几刀。可……可手里还抓着阮云征的鞋子。”</p>

“嗯，知道了。”言焓低头，把烟摁灭在台阶上。</p>

关小瑜擦擦眼泪，刚要走，想起什么又说：“队长，有一件很奇怪的事。”</p>

“说。”</p>

“潘盼和孙琳的DNA序列是一致的。”</p>

言焓没动。</p>

“她们两个是失散的双胞胎。”她说完，又揉揉眼睛，跑开了。</p>

言焓沉默，玩着手里的火柴，又点了一根烟来抽。</p>

苏雅从远处走过来，坐在他身边：</p>

“阮云征说了，他……到一半，被甄暖拿锯子……伤了那里。他震怒之下，拿锤子砸她的头。可能打了两下左右。等她不动了，又听到几个交警喊甄暖的名字。他扔了锤子要逃。但……”</p>

苏雅别过头去，忍住眼泪，</p>

“甄暖抓着他的鞋子不放他走，他就……就捅了她两刀。”</p>

言焓眯着眼，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看它消散在风里。</p>

“苏雅，现在别和我说这些。”</p>

“我……”</p>

“别说话。”他盯着夜色，“苏雅，别说话。你让我想说脏话了。”</p>

苏雅心如刀割，眼泪哗地落下来，可他仍是不看她，不为所动，只有侧脸寂寥。她捂住脸，低低地哭：“对不起，言焓，你怪我吧。怪我不该呛甄暖，激得她这个时候来现场。怪我不专业。怪我……”</p>

“不怪你。”言焓低下头，摇了摇，“怪我。”</p>

“怪我不该让你进一队……也不该让她进C-Lab。”</p>

天黑如墨。</p>

开车回去的路上，联络员给言焓汇报：“言队，甄暖现在还在手术室。”</p>

“嗯。”</p>

言焓关上对讲机，打了个电话给老白，“林老师和秦姝手头上没事，让她们两个去医院看看。其余人继续坚守岗位，一切等结案再说。”</p>

“好。”</p>

他抬手挂掉电话，却看见通话记录的下面几行，还有甄暖的名字。</p>

车窗外夜色流淌，言焓靠进椅背，拧起的眉心松不开了，耳朵里的声音也挥不去。</p>

当时，他握着手机，在甄暖的那一声惨叫之后，还听到了很多别的声音，有阮云征断子绝孙般的嘶吼，还有很多。</p>

比如钢铁砸在头上沉闷却清脆的声响，比如刀刃刺进身体那似泼水似裂帛的诡异声音，又比如，女孩口齿不清，气若游丝地一声：</p>

“……千斤顶……”</p>

她终究是找到了那“真正”的凶器。</p>

甄暖清醒过来时，感觉异常痛苦，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疼。</p>

**的药效过了，她头上肚子上痛得像被人撕开鲜血淋漓的伤口，拿着灼热烧红的铁往上烫，内部像有绞肉机在一刻不停歇地翻搅。</p>

好难受，难受得生不如死。</p>

她想哭出来发泄，却张不了口，脑袋疼痛晕眩，仿佛塞进去了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摇晃。</p>

“呜~”她极其难受地哼出一声。很快就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手掌宽厚而温暖，她再熟悉不过。</p>

沈弋俯身靠近她：“醒了？”</p>

他的脸悬在她的上空，深邃清黑的眼眸冷静有神，隐隐透着心疼与幽狠。</p>

“我没事。”她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嘶哑干枯，说没事，身体却痛出了眼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