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就是这般歹毒(第1/3 页)

“第二天一早，我在厨房做饭，有个隔房的叔叔匆匆过来，悄悄叫了阿爷阿嫲就走，我看情况不对，忙偷偷跟了上去。</p>

“然后我就看到，我们顾氏祠堂外面，围了很多很多的人，里三层，外三层。</p>

“阿爷阿嫲被人叫了进去，很快里面传来尖叫，还有骂人的声音，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痛哭。</p>

“我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穿过一道又一道门，然后，看到了一堵白墙。</p>

“墙上鲜血已经干涸，写着‘私生子入族谱，顾氏男丁永不出头’，‘小三上位，后代死绝’之类的话，每一句都是最最恶毒的诅咒。但凡哪个在乎宗族的人，看完都会气血上涌，狠狠掐自己人中。</p>

“摆放祖宗牌位的大殿门口，鲜血淌了一地，大群大群的苍蝇，嗡嗡的飞，飞到墙上，那些字也跟着变得黑漆漆，飞到地上，一层又一层……</p>

“那个瘦得好似竹竿，昨晚还拍着我脑袋，哄我睡觉的女人，就趴在门槛上，浓密的黑发裹了血，像一片又厚又滑腻的海带，从她脑后滑下来，堆在了地上……”</p>

有人抱住她，又香又软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却连哭都不敢大声。</p>

妈**头发很好，又黑又亮又浓密，一向特别爱惜。</p>

偶尔回老家来，每到阳光正好的午后，就喜欢在院子里洗头。</p>

凳子上放个大水盆，盆里装着热水，用她从江南带回来的，散发着花香的洗发露，轻柔的搓出绵密的泡泡，再用水瓢舀水冲洗。</p>

带着白色泡沫的热水沿着晒得泛白的坝子，流到阴沟里，满院幽香。</p>

每当这时候，阿嫲就会在厨房里摔打水瓢，一边摔，一边小声的骂。</p>

大抵都是些不下蛋的鸡之类的话。</p>

她总是一边皱眉，一边蹲在屋檐下呆呆的看。</p>

哪怕彼时年少，她也不觉得，生不出儿子，是女人的错，更不会认同爱漂亮是不该的。</p>

但阿嫲不对，她却从来不说。</p>

因为她还小，又是跟着阿公阿嫲过。</p>

后悔曾经那般怯懦，但重新来过，多半还是要那样做。</p>

人大概都有自私的一面，当她为了活着而努力的时候，哪怕对待至亲之人，也不会残存多少温情。</p>

甚至为了让自己良心好过，还会努力在心里挑对方的错。</p>

看吧，是她先对我不好，我才不对她好的……</p>

手心里多了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薄荷糖。</p>

陆南亭跪在座位上，趁她看糖的功夫，飞快的探出手，轻轻的摸了下她的头。</p>

“生活偶尔泛苦，我以后会记得，多为你带来一点甜。”</p>

当艺人要常年保持身材，动不动就节食，有时候忙得厉害，更是会忘记吃饭。</p>

身上揣颗糖，关键时刻可以救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