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T计划和36号坑(11)(第1/3 页)

甄暖读书时辅修过犯罪心理，又想起最近苏雅的表现，缓缓道：“胎儿的姿势是最安全的，把死者摆成这种姿势或许是凶手在忏悔，有愧疚。”</p>

小松很赞同：“甄老师，你太厉害了，这也懂。”</p>

“呵。”</p>

一声轻轻的笑晕开在安静的解剖室里，沙哑，**几分慵懒，几分轻嘲的笑意，</p>

“不是愧疚，是行李箱。”</p>

甄暖顿时像被抽了一耳光，脸颊火辣辣地发烫。</p>

行李箱？</p>

她脸皮薄，言焓的轻笑叫她难为情极了。</p>

小松却没听出来，道：“对啊，真厉害。不过我觉得，犯罪心理也很神奇。”</p>

“是的。”言焓宽容地表示赞同，“让我想起九几年，FBI不顾州属警方建议，用犯罪心理将嫌疑人误判为白种人，让黑人凶手多杀了一批无辜少女。”</p>

甄暖今天憋气够了，顶嘴道：“我的推测或许不对；但你怎么确定是行李箱？”</p>

“你那是猜测，不是推测。”</p>

甄暖不吭声。</p>

他上前从她手里拿过手术刀，指指死者的大臂：“尸斑坠积过程中，被压住的地方是白色，有压痕。”手术刀下移，滑到小手臂，</p>

“但小手臂没压痕也没尸斑，为什么？”</p>

甄暖急道：“她蜷缩侧躺着，大手臂压在地上，小手臂抱着腿，竖着，当然不会有压痕和尸……”</p>

她瞬间惊得哽住。</p>

人死了，哪里会自主地抱着自己？她的小手臂会垂下来形成尸斑和压痕。除非有什么困住她的手让她无法自然伸展。</p>

言焓见她满脸通红，知道她想通了。</p>

他脸色敛了半分，语气微凉：“工作时记得三思而后言，不要赌气。”</p>

甄暖脸红得滴血。</p>

她暗恼自己竟负气工作，知错了。她努力调整了心态，问：“为什么一定是箱子，不是别的束缚物？”</p>

他随意抛出两个字：“经验。”</p>

甄暖：“……”没办法交谈了。</p>

言焓再次指向死者的身侧：“髋部和大臂压着地面，是白色。因为太白，很难看见这两个浅浅的凹痕。”</p>

甄暖凑去细看，白白的眼花。</p>

她转头看大屏幕，由于偏了角度，反而很清楚。大臂和髋部有两条笔直的凹痕，方向不一，粗细相当。</p>

她愣了，重新和小松把尸体扶起来摆成环抱的姿势。当死者双腿屈起手臂抱住自己时，两条凹痕平行了！</p>

“这是行李箱内层的两根拖杆？”</p>

“聪明。”</p>

“……”</p>

甄暖想反驳说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话到嘴边咽了下去。</p>

经验，在刑侦中是一种无法描绘的本领。</p>

她没有怄气，只佩服他毒辣的眼睛。难怪年纪轻轻就当队长。</p>

甄暖别过头，把刚才的发现记录下来，不动声色地深吸好几口气，稳定了心情继续检查。</p>

她着重查了死者两边的手掌手指和手臂：</p>

“手腕有旧伤，有**倾向；但并没有防卫型伤痕。”说明两种情况：死者没有反抗，或者，来不及反抗。</p>

没有反抗=信任凶手，或者，失去了反抗能力（睡眠？药物？）</p>

来不及反抗=凶手瞬间**或击毙死者。</p>

“左大臂外侧有一处挫伤。这个……”她忍不住轻呼，“太好了。有人打过她，在她手臂上留下了花纹。”</p>

小松一看，左臂上一块螺旋形间隔很粗的青痕。</p>

“宽26cm，长48cm。”虽然青色有所扩散，但花纹仍清晰可辨。</p>

甄暖为了确认，切开一小块表皮到显微镜下观察：“新伤，形成时间不长，应该发生在死前不久。只在皮肤组织的最上层，没有下扩，可以反应施虐器具的外形。”</p>

说完，她无意识看看言焓，他又坐回椅子里了，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赞许，仿佛这是她应该做到的。</p>

小松：“这么说，死者被一个印有粗螺旋花纹的鞭子或棍子打过？”</p>

“不是。”甄暖摇头，“死者应该穿过一件印有粗螺旋花纹的衣服。”</p>

小松愣了愣，心生赞叹。</p>

甄暖转身把刚才剥离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翻看：“没找到，这些不是死者死亡时穿的衣服。”</p>

言焓在闭目养神，只觉黑暗中，那个絮絮叨叨又异常柔软的声音听着还真舒服。</p>

“死的地方应该在室内。人死后会尸僵，如果不在室内，凶手很难在短时间找到合适死者的衣服替换。尸体僵硬后，衣服就很难穿上去。”</p>

小松：“那之前她穿的什么，贴身的衣物怎么会有这么粗大的花纹？”</p>

安逸的环境瞬间消失，言焓一下子睁开清黑的眼眸。</p>

他眸光一挪，落到淡蓝色的屏幕上，盯着惨白皮肤上粗粗的螺旋纹看了几秒。他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出去：</p>

“关小瑜。”</p>

甄暖看一眼挂钟，凌晨5点半。</p>

“我让小松发一张照片到你电脑上，是浴袍的花纹。你尽快把花纹细化出来。”</p>

小松听了，不等吩咐便乖觉地脱下手套，开电脑发邮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