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教堂之夜

骸骨们被收殓到了一起，一小瓶圣水浇灌在了上面。圣水在骸骨的表面呲呲作响，升腾起黑色的雾气，最后，几颗不足小指尖大的骨珠从圣水中浮现了出来。一个斥候隔着皮手套捡起了他们，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一个银管中。这就是他们在这里唯一的动力和希望。这些骨珠足以在商人的手里换上30枚银币，足够整个团的人在酒馆中一醉方休。而这些骨珠，会被商人们带往群岛联盟，在亡灵法师那里换个好价钱。稍有见识的佣兵们每每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心痛，如果码头依旧完好，而不是被鱼人做了窝的话，他们就不必让那些贪心的商人分一杯羹了。</p>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群岛联盟，一位少女正在拜访每一位可以前往帝国的船长并试图说服他们带着自己前往哈姆雷特，或者至少是离那里尽可能近的地方。但是，看着她兜帽上的那一圈铁荆棘，又有那个船长愿意搭一位没有任何学会可以为她担保的亡灵法师呢？</p>

阿拉贡听着远方的枪声，低低叹了一口气。政委在拒绝查看他的护身符后便提出了希望能够分兵的建议，向他借了地图和一位斥候后就前去清剿划分好了的区域去了。</p>

她看出了我在顾虑什么。阿拉贡这么想着。对，没错，所以她找借口离开了。是眼不见为净还是在等我露出马脚？</p>

但是对于弥赛亚上校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需要在战场上思考的问题。她和她的士兵们正在遛着一群骸骨暴徒在街道中穿插，时不时回头放上一枪。</p>

“上校，我们赶快去和团长回合吧！骸骨暴徒太多了！”那个年轻的精英斥候吃力地跟着士兵们的步伐。尽管他依据耐力判断出了这些士兵至少也是大师级的职业者，但是一想到后面密密麻麻的骸骨暴徒们，绝望与恐惧又再次占据了上风。</p>

“左拐。”政委没有理他，只是拉着他继续奔跑。</p>

转过这个拐角，一条狭长向上的楼梯出现在了斥候的眼前。他突然明白了政委的打算。</p>

“霰弹，放。火枪自由射击。”政委向下挥动了军刀，手炮的击发装置落下，一声巨大的炮声回荡在废墟之中。葡萄般大小的**伴随着火焰涌出炮膛，从上而下地飞向扎堆的骸骨暴徒。**贯穿了他们的头骨，粉碎了他们的脊骨，折断了他们的手，他们的腿，在这之后，缺乏血肉的骨架并不能阻止**，只会让它们的角度偏转，直到遇上下一个倒霉蛋。</p>

尽管这般恐怖的损失并不能让那些在炮火下幸存的幸运儿们仓皇逃窜，但是在一地的骷髅中，这些几乎完好无损的家伙们马上成了最显眼的靶子。很快，他们被给与了最后的解脱。</p>

“上刺刀，把还活着的骷髅残废们杀了，然后打扫战场。”政委收刀回鞘，坐在台阶上休息了起来，看着手下的士兵和斥候拿着上了刺刀的火枪或是投矛挑灭一盏盏魂火。</p>

12年前所学的解剖学现在已经成为了本能，朴实的军用刀术在无数战争的打磨下早已出神入化，传奇职业者的加持依旧可以让她一个人像刚刚那样抄着军刀砍穿骸骨暴徒们的包围，傲人的战绩使他可以坦然地嘲笑着每一位敌人，哪怕是哪不可名状的邪神她也放逐了不少。但是，她老了。现在，他的士兵们还能一边互相打趣一边打扫战场，而她却只能坐下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