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世今生(第1/3 页)
太阳从东方升起，大地一片金黄。</p>
传、厉两人继续行程。</p>
他两人沿着祁连山的南面，深入沙漠，直往古浪峡而去。</p>
托来南山在前方耸起。</p>
在托来南山西南四十里，便是他们的目的地疏勒南山了。</p>
疏勒南山下有一大湖，叫哈拉湖，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p>
厉工突然道：「传兄，你有否觉得这处的沙层特厚，骆驼脚步艰困得多。」</p>
传鹰道：「飞马帮若要来攻，这处沙漠之地，正可发挥他们的战术。」</p>
厉工微一沉吟道：「假设敌人有五百乘骑士，持重兵器来攻，你看我俩胜望如何。」</p>
传鹰道：「我也正是如此担心，要知当日我们与甘陕帮的人隔台而坐，若飞马会误以为我俩乃甘陕帮的来的帮手，则搏杀我二人，当为必行之事。只要敌人有五百之众，在这等荒漠之地，我看即使以找两人功力，恐怕也胜望不大，但要自保逃走，天下还未能有困得我等之力。」</p>
这几句话极端自负，在传鹰说来，便加在述说太阳从东方升起来的那一类真理。</p>
厉工道：「兵荒马乱之时，厉某恐难和传兄走在一道，如我俩分散逃走，便於古浪峡西五里的绿洲会合，假设因事错过，便在疏勒南山下的哈拉湖见面，如何。」</p>
传鹰道：「不见不敬。」</p>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灵水**融，一齐大笑起来，满怀欢畅。</p>
厉工一踢骆驼，登时冲前去了。</p>
这对大敌，因更远大目标和理想，放弃了人世间纠尘不清的恩怨。</p>
传鹰紧紧跟上。</p>
敌人终於出现。</p>
四边尘土漫天扬起，飞马会的强徒四方八面出现。</p>
初时只是一排黑点，转眼已见到那些手执矛箭的武士。</p>
传鹰和厉工同时一愕。厉工哈哈一笑道：「敌人最少上千之众，想是必欲置我们於死地。」</p>
传鹰一声长啸，直冲云天，一拍背後伴他出生入死的厚背长刀，当先冲去。</p>
厉工紧跟在後，向敌人杀奔而去。</p>
黄色的沙粒，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生辉。</p>
仿如波涛汹涌的黄沙大海。</p>
传厉两人冲至敌人二十丈许的距离，骆驼受惊，跪倒地上。</p>
敌人冲入十丈之内，漫天箭矢，劲射而来。</p>
传厉两人一齐跃去，如老鹰扑羊，凌空向冲来的数百凶悍之极的马贼扑去。</p>
背後骆驼一声惨嘶，全身插满长箭，如同箭猪。</p>
传鹰激起凶厉之心，在空中提起厚背刀，拨开长箭，觑准带头的强徒，凌空劈去。</p>
刀芒一闪，迎向那持矛头领，鲜血飞上半天，血还末溅到地上，传鹰的长刀闪电冲入马贼处，又斩杀了叁人。</p>
厉工扑去的方向，亦是人仰马翻，一片混乱。</p>
传鹰长刀一闪，总有一人血溅当场，比之当日西湖湖畔之战，他功力又大见精进，气力悠长，生生不息，那有半点衰竭之态。</p>
一时天惨地愁，一片惨烈。</p>
这时厉工一声长啸传来，传鹰知是逃走的讯号，也不逞强，轻易夺来一马，望着古浪峡的方向杀去，见人便斩，一下子冲出重围，落荒逃去。</p>
众马贼虚张声势，竟然不敢追赶。</p>
这一役，使飞马会心胆俱寒，退回新疆，直到十多年後，才敢再进军甘陕，传、厉两人机缘巧合，帮了甘陕帮一个天大的忙。</p>
传鹰在金黄的沙漠上飞驰，心中泛起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离开飞马会袭击他和厉工两人的地方，最少有十数里远，传鹰马行甚远，穿过了古浪峡，直向绿田迈进。</p>
地上的沙层波浪般起伏，马蹄踏上的蹄印，风一周便难以辨认，痕迹全无。</p>
传鹰一点不为厉工担心，如果真要担心的话，反而是为那些主动伏击的飞马会马贼，以厉工的绝世功力，又奸如狐狸，那些强徒岂是对手。</p>
这时远方水平线处，出现了一条绿绿，随着快**前进，绿色逐渐扩大为一块，在金黄的沙漠中，分外夺目，看来绿田这块沙漠的绿洲，当在七八里马程之内。</p>
传鹰额上冷汗直冒，他那熟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p>
他似乎感到这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但任他搜索枯肠，也记不起何时自己曾来过此地，心中一片混乱。</p>
绿田在传鹰视线中变大，绿洲中的湖水反光，隐约可见。</p>
传鹰一声惊呼，从马上跌了下来，在沙上不停翻滚，全身震抖，他当日被八师巴斯引发对前生的记忆，倒卷而回，他已记不超自己是传鹰，还是那家族破灭、妻子被奸的沙漠武士利兰俄。</p>
另一个强烈生命，重新占据他的心灵。</p>
千百世的前生，一幕一幕在眼前重演。</p>
传鹰在灵智跨越了时空的阻隔，千百年的经验，在弹指间重新经历。</p>
传鹰埋首沙内，全身库銮，浑身打战。</p>
这时即使是个柔弱之极的女人，也可置他於死地。</p>
厉工这时到了绿田，突然间，他的心灵感觉不到传鹰的存在，传鹰的精神似乎已经解体。</p>
以他不能理解的方式，在时空上作无限伸展。</p>
厉工缓缓跪下，他已慑服在宇宙的神秘之下，甘作顺民。</p>
传鹰在不同的空间和时间神游。</p>
不知经历了多久，慢慢又回到「传鹰」的意识内，身体虚弱，一阵寒，一阵热，袭遍全身，意志接近完全崩溃，忍不住呻吟起来。</p>
忽然话声传进耳内，一把甜美清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姊姊，他醒了。」</p>
另一把较低沉的女子声音道：「他昏迷足有五日，全身忽冷忽热，现在可能会有转机，还不快去请长者阿曼来。」</p>
传鹰昏昏沉沉，感觉到一只手摸在自己的额头上，接看又按自己的腕脉，触摸脚板。</p>
一把老人的声音道：「这人浑身气脉混乱，我毕生还末见过如此病症，看来命不久矣。」</p>
跟着一阵沉默。</p>
这几人都是以维吾尔方交谈，传鹰心中大骇，原来自己竟然全无语上的隔膜，看来前生的经历，竟使自己听懂他们的对答。</p>
这时听到老者说自己命不久矣，心中一凛，灵智恢复了大部分，连忙专心一志，练起功来。呼吸开始进入慢、长、困的状态。</p>
少女的声音惊哦一声，似乎还说了些话。</p>
传鹰已听不清楚，沉沉地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p>
慢慢复原。</p>
那千百世潜藏在心灵深处的回忆，变成了现在这「传鹰」脑海的现实部分，经过了千百世均不断再生和轮回，传鹰终於成功地在这一世唤回失去的部分。</p>
「醒觉」过来。</p>
不知多久，耳边传来「恳窒」之声。</p>
传鹰睁开双目，看到日下正置身在一个帐蓬之内，弥漫着羊脂的香味。</p>
他略台起头，鹭然见到一个健美的女性背影，正在自己身旁换衣，**的背部，丰映而娇美，散发着无限的青春。</p>
传鹰记起了白莲珏湖中的裸浴，祝夫人浑身湿透後所展现的娇人线条，和现在眼前背着自己更衣那健康的裸美。</p>
那维吾尔族的少女换好衣服，一转过头来，全身一震，接触到传鹰灼灼的目光。</p>
传鹰见那少女肤色白里透红，高鼻深目，充满了异国的风情，禁不住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p>
那少女何曾见过如此人物，加上塞外女儿不拘俗体，感情直接，浑然忘了被窃换衣服的羞涩，扑上前来，惊喜道：「你终於醒了。」</p>
传鹰一提气，霍地站了起来，那少女也跟着站起。这少女身形修长，比传鹰只是矮了半个头。</p>
传鹰步出帐蓬，帐蓬外天气清凉，夕阳西下，天空一抹橙红，大地壮丽无匹。</p>
这帐蓬恰在一个大湖旁，沿湖还有各种形式的其他蒙古包。看看自己身上，换上了一身维吾尔族男子的服饰。</p>
传鹰再世为人，心想厉工不知怎麽了那少女在他身旁轻声道：「姊姊在那边来了。」</p>
其实传鹰早已看到远处有一少女，正骑马奔来，他的目光当然远胜身旁少女，甚至看到那美丽的维吾尔族少女面上那兴奋的表情。</p>
那维吾尔族美女身穿红衣，旋风似地策马而来，离她妹妹和传鹰还有丈许距离，一跃下马，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p>
那少女远远叫道：「你好了。」</p>
传鹰一阵大笑，不知怎地心内充满勃勃生机，生命是如此的美好灿烂，朗声答道：「我从来未曾如此之好。」</p>
他以极端纯正的维吾尔话回答，两女登时呆了。</p>
传鹰感觉前生所有回忆，在脑海内水**融，浑然无间。</p>
他已远远超越了以前的自己，变成了一个更广阔的「我」，如果他不是有铜铁般集中意志的能力，根本便不能注意到此时此刻，变成一个外人眼中神经不正常的人。</p>
两人一前一侧，看着这英姿勃发的雄伟男子，一时看得如痴如醉。</p>
传鹰坐在位於绿田正中的小湖前的草地斜坡上，看着碧绿的湖水於微风之中。</p>
身旁是一对美丽如花的姊妹。</p>
维吾尔族的美女婕夏娘和婕夏柔。</p>
心内无限温柔。</p>
暗忖这一类美丽时刻，为甚麽总是那麽稀少，究竟是这种情景难见，还是我们缺乏那种情怀。</p>
两个香喷喷的少女娇躯，一左一右挨了土来，塞外少女大胆奔放，对自己所爱的人，没有丝毫矜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