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3 页)

仪器学院的教学楼已经完全被粉刷过了。记忆中砖红色的墙漆斑驳的小楼变成了淡蓝色的，贴着瓷砖的小洋楼。窗户也从老式的变成了新式的，甚至还给教室里都装上了窗帘，曾经木质的大门全都变成了防盗的，地上的瓷砖也铺新了。</p>

仪器学院的小楼是“c”字型的，正中间有一个小花园，只有小花园还是熟悉的样子，每年秋天，桂花飘香，落红满地。</p>

仪器学院正门很大的一块金色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仪器学院”，门边上的几个小牌匾上写着仪器学院开设的专业和仪器学院获得的奖，什么“x市重点大学仪器示范学院”啊，还有什么“全国重点仪器科学研究基地”之类的。</p>

两个人刷卡进了楼，楼里面所有的设备都换了新，瓷砖是白色大理石的，因而比记忆中的水泥地板看起来要使整个屋子都亮一些。周末在教学楼里面自习的人很少，“一教”“二教”等教室都是空荡荡的，只有些许同学，只有顶层的实验室人多一些，还能听到些声音。</p>

两个人从每一个熟悉的教室走过的时候，万秋声都会指着其中的一个位置问钟也迟，是不是曾经在这里停留过。</p>

然后钟也迟就会笑着说，是，万秋声就像是受了表扬的小孩子一样心满意足地继续往下走。</p>

一直到楼顶天台。</p>

天台还是开着的，和万秋声见到钟也迟的那天一样，很空，没有人。</p>

是下午，但还不到傍晚，风有点大，有云，但是是很薄的一层，看不透彻。看不到太阳，只能看到灰蓝色的天空，还有飞过的鸟群。</p>

万秋声指着天台深处的一块空地，特别感慨地对钟也迟说：“这，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地方。”</p>

“我在演算？”钟也迟问。</p>

“对，当时是下午的课结束的时候，是一个黄昏，那天的黄昏特别美。”万秋声低着头，想了想。“还有，你坐在地上，周围都是被你写出来的计算公式，你低着头，像是在思考，我就没有靠近，只远远地看了你，一直看着你。”</p>

“那时候我不知道天台上还有另一个人，本来有些傻气，想站在楼顶上喊些什么的。还没出声，就看到了你。”</p>

“太惊艳了。而且那天的云，还是玫瑰红色的，特别好看。”</p>

“我看到你了，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你。”钟也迟突然有些诧异，“我坐在地上没有抬头，因而只能看到一个人在我的前面，似乎是在看我。等我回过神来想看一看他的时候，他转身就消失了。然后我就继续了我的演算，没有再注意。”</p>

“很巧。”万秋声说，“那是我第一次记住你。”</p>

“第二次就是在课上，你来介绍你破解的那道难题。虽然我至今也不会，但是你说的我都听懂了。”万秋声突然笑了笑，“这就是学霸与学渣的差距，就像当时的你与我一样。”</p>

“那道题...是很难，我当时在在实验室算得头脑发胀，因而才跑去了天台放松，结果没想到突然就有了灵感，拿着天台上的粉笔就开始写，写到最后整个地板上都是，我又半夜咬着手电筒把它们擦干净。”</p>

万秋声在小楼的天台上来回踱步，张开双臂拥抱着天空笑着说：“所以是很有缘分的呀，学长。”</p>

“是了。”</p>

所以我才会这么喜欢你，一惦记，就是一十二年。</p>

天台上有风刮过，万秋声还跟个大学生似的，张开着双臂，似乎是在拥抱吹拂到他身上的些许凉风。</p>

“好凉快啊。”万秋声闭上眼睛，喃喃地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