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1/3 页)
绯红恶魔</p>
可能与阿尔弗雷德共度过人生三个春秋的同学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表面集齐了说话不着调、校队小前锋、热爱打群架这三个校霸特点的，似乎未来会走上一条与其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一样的底层工人道路的家伙，居然考上了大学，学得还是十分冷门出了名难找工作的人类学。</p>
报这个专业也不是阿尔一时兴起（虽然他看起来很像这样的人），他总觉得自己人生的前十七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直到十二年级才找到自己的目标。一天社团活动时，他突然在奔跑时突然停下，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篮球滚落到地上，它在地上弹跳了三下，直到有队友把它接下。那场练习赛因为他的意外而暂停，所有人以他为中心围了上来，面露关切或将鄙夷藏得很深，可不管他们七嘴八舌说了如何，阿尔一句也没听见，他只是看着人头攒动，所有人的动作都像被调度慢了两排，甚至还能看见一些残影。</p>
他突然想观察，他想观察眼前这些人从生理到心理的一切一切，他还想把一些从未有过的发现记录下来，想把之前他所瞧不起的一些东西奉为珍宝，然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从新奉献给别人。</p>
好在，虽然他看起来头脑简单，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一整年的刻苦用功还是让他的成绩变作之前想都不敢想的A+。当然，为了上大学他所付出的代价不止这么点，他要从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纽/约搬离，去到听名字就不怎么妙的底/特/律城市圈。好在他所要去的大学还是处于安/娜/堡这个还算安全的地方，要不然就要强制住校，估计四年都难以有夜间生活了。</p>
他没有选择住校，而是在外边公寓和一个法/国人合租。事先说明，这法/国/佬是他跟着妈妈住的亲哥哥马修的高中同学，也上和阿尔一样的大学，不过是读的艺术系，因为死活不愿意住校又怕一个人住在危险的底/特/律附近，之前的室友又提前毕业走了，所以死求着马修给介绍给阿尔一起合租的。</p>
除了没事逼逼叨叨话一堆，不时会把屋子里弄得一股松节油外，这个室友还算不错，阿尔第一眼见他就觉得面熟，主要饭做得那是真的好，连阿尔这种味觉失灵的也能明显察觉出来好吃。</p>
虽然阿尔学得是人类学，而叫弗朗西斯的法/国室友学的是纯艺术，但他们要调查的资料有时候是想通的——历史与传说总是最好的素材。</p>
一天阿尔结束课业回到家，他的室友突然神秘兮兮地拉住了他。</p>
“嘿，阿尔，你听说过没？这个城市里有恶魔长居。”弗朗西斯说话很小声，明明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却用一只手遮着嘴，似乎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p>
阿尔的眼睛转了转，想挑战刺激的心情似乎被弗朗西斯给调动了起来，“什么？Hero怎么没听过。”</p>
“我也是听和我混得很好的本地人说的，他们说这里有个恶魔长长久久居住在这里，没有人看见过他的长相，但据说他有一头红色的头发，性别不明，但能化作你最魂牵梦绕的人的样子，在梦中笑着带你去到死亡的国度。而恶魔带的人也比较特别，他不喜欢平凡的人，本地人他也是从小看到大看腻了都看腻了，所以他最喜欢那些出挑的外乡人。噫，像哥哥这样的可就危险了！”</p>
听到最后，阿尔有些嫌弃地将弗朗西斯推开，“如果你只说前一半hero还能勉强信一下，你当hero是**啊，哪有人会看上你这样的。”</p>
“哎呀。”恶作剧被发现了弗朗西斯也不羞赧，只是扭着腰抛出一个飞吻，然后被阿尔嫌弃地抛开，“玩笑归玩笑，不过这个传说在这里是真实存在的，恶魔也是有名字的，他叫绯红恶魔，不信明天你可以去问问你同学！好了，哥哥要去做饭了！”</p>
说完，他就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子拿起围裙走去了厨房。</p>
绯红恶魔？想着也许可以写进调查报告里，阿尔决定明天就去调查看看吧，也许会有什么新奇的发现。</p>
谁知当天晚上，他便做了一个十分清晰而让他印象深刻的梦。</p>
他梦见自己走在午夜的街道上，每家店都把店门关得紧紧的，连霓虹灯都不亮了，只有沿路昏暗的路灯还闪烁着光辉。整条街上的活物除了他就只有绕着路灯飞舞的扑棱蛾子。这条街笔直向前，没有一条岔路口，店面紧挨着另一家店直接连绵到他看不清楚的黑暗中。</p>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这只平时只起装饰作用全表盘只有四个刻度的表，现在两根指针都指着最顶端，不知道是卡住了，还是在尽心尽力地工作。还好是只石英表，这样至少能欺骗自己是忘记换电池了，阿尔想。</p>
事情牵扯到怪力乱神的时候，阿尔的胆子似乎一下就缩小了，所以这样漆黑的环境下，就算知道自己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他也感觉到有些害怕……好吧，是十分后怕。他贴着两条裤缝垂直放下的手已经开始轻微颤抖了，眼睛也不敢闭起来，生怕有什么东西在他闭眼后来骚扰他，现在虽然前后只有一条路，但好歹还能跑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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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p>
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阿尔感到有一阵劲风撇过他的脸，把他敞开的风衣都给吹得飘到肩膀的高度。在他手忙脚乱扶住自己的眼镜架以免风把他的眼镜吹走。虽然他没有近视，但这种时候，眼镜总能给他带来安全感。</p>
在他稳住自己的眼镜后，眼前的街道上多出了一个“人”，那“人”有一头红色短发，黑衣黑裤一身黑，黑色衬衣的袖子挽起到臂弯处，露出两节雪白的胳膊，看起来不是很高，但身材比例很不错，不是那种健身达人的样子，也不是白斩鸡。</p>
阿尔弗雷德会怀念他现在所能看到的情景的。</p>
不过现在，由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黑漆漆的街道让他害怕，自己本能的想要靠近这片空间中的另外一人……毕竟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总不会害自己……吧？</p>
所以他欣欣然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红发人跑去，没有一点午夜该有的警惕心。</p>
“嗨，你好！很高兴见到你，Hero名叫阿尔弗雷德，你怎么称呼啊？”兴致冲冲拍上了黑衣人的肩膀，借着一点点身高优势，阿尔一下子就看到了黑衣人的脸……</p>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Marche à l'ombre!”</p>
隔着面墙，弗朗西斯都能听到隔壁的喊叫，莫名被惊醒了美容觉的他忍不住爆了个粗口。</p>
到了早餐时，他们才把话说清。</p>
阿尔一边神情呆滞地一口一口挖着碗里的麦片，一边碎碎念道：“啥玩意啥玩意啥玩意啊，撒盐撒盐，妖魔鬼怪快离开……”</p>
“够了！所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嘴里吊着松饼，弗朗西斯脸色很差，他开始有些体会到别人被他碎碎念的感受了。</p>
“红头发的！鬼！”阿尔用勺子搅动着麦片，搅得麦片糊糊更稠密了，似乎麦片充分和牛奶混杂到了一起，又像漩涡一般给人眩晕与恶心感……</p>
就像梦中绯红恶魔的脸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