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3 页)
【第十八章】</p>
拂晓时分，众人默然地回到山洞入口。为了缅怀这位伟大的尼摩船长，他们把这个洞穴取名为“达卡洞”。现在海水正在退潮，史密斯等人顺顺当当地便钻出洞来。然后，彭克罗夫、纳布和艾尔通把小艇拉到山洞一侧的沙滩上，使之在海水上涨时不被冲走。</p>
暴风雨已经停息。西边天空最后响了几声闷雷。不过，天上仍布满乌云。10月份是南半球的初春，但并未带来好天气，风向一直在变，天气无法稳定下来。</p>
众人离开达卡洞，返回畜栏。纳布和哈伯边走边小心地把尼摩船长铺设的电报线收起，留作日后需要时用。</p>
沿途，众人彼此间不怎么说话，心里仍萦绕着夜间所发生的事情。尼摩船长已离开了人世，他的潜艇也沉入了海底。林肯岛上的这几个居民现在倍感孤单无助。他们已经习惯于遇上危难有贵人相助，可现在，保护神已不复存在，甚至史密斯都同大家一样有着这种悲观的想法。所以，一个个心事重重，一路上几乎是一言不发。</p>
九点左右，他们回到了花岗岩宫。</p>
造船工作本来就在紧赶慢赶的，现在，史密斯更是比往日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对于未来，大家心中并没有底儿，为了保险起见，就必须尽快地拥有一条结实坚固的大船，能够经得起海上的大风大浪，能够出海远航。船造好之后，倒不一定马上就得去太平洋上的波利尼西亚群岛或新西兰，但却必须立即赶往塔波岛，留下有关艾尔通在林肯岛的字条。这一点非常重要，不抓紧进行不行，说不定哪一天苏格兰游船就到了附近海面。</p>
因此，大家毫不懈怠地在抓紧建造大船。全体人员，包括哈伯在内，都投入了这项紧迫的工作，在争分夺秒地干着。秋分时节一到，秋风刮起，就无法再出海了。要想赶在秋分之前前往塔波岛，就必须在五个月内，也就是说在3月初之前，把船造好。不过，他们倒也不用再制作帆缆索具，因为“飞快号”上的这些船用物品已经全都抢救出来了。所以他们只需将船体造好即可。</p>
1868年就这么过去了。因为抢着造船，其他的活计几乎全都停了下来。又过了两个半月，肋材已经安装好了，第一批船壳板也已铺设完毕。不难看出，工程师的设计无可挑剔。此船在海上航行肯定是一帆风顺的。水手在干活儿时，一马当先，干劲十足，谁要是丢下斧头打猎，他是会很生气的。不过，冬季即将到来，必须为花岗岩宫补充储备。但尽管如此，只要工地上人手一少，水手总要嘟囔个够，一边生气，一边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儿。</p>
整个夏季天公并不作美。有几天，简直热得人透不过气来。暴风雨会突然而至，让人猝不及防。不过，暴雨过后，天倒是凉快了不少，利于干活儿。</p>
甚至在1869年元旦的那一天，也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林肯岛上有好几处遭到雷击，许多大树被劈倒，格兰特湖南岸的许多为家禽饲养场遮阴的朴树中，也有一棵遭雷劈了。史密斯很担心，因为随着暴风雨的加剧，火山复活的征兆也愈加明显了。</p>
1月3日晨，哈伯登上眺望冈高地，准备为一头野驴套上套，突然发现火山顶上冒出一股巨大的浓烟。哈伯急忙跑回来，叫上大家，一起跑到高地来观察。</p>
“啊！”水手惊叫道，“这次冒出来的可不是水汽了！它在冒烟！”</p>
三个月来，火山口总在冒着或浓或淡的水汽，那只是地壳内部矿物质沸腾时所引起的。可这一次，除了水汽外，更加严重的是冒出一个灰黑的大烟柱。烟柱底部约有三百英尺宽，升至山顶上方七八百英尺处便扩散开来，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p>
“火山内部肯定是在燃烧。”斯皮莱说。</p>
“这燃烧的火无法扑灭。”哈伯说。</p>
“我们应该疏通一下火山。”纳布一本正经地说。</p>
“那好啊，纳布，这活儿就交给你了。”水手大声说道，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p>
史密斯注意地在观察那股巨大的浓烟，甚至还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想仔细听听远处的隆隆声响。</p>
“朋友们，”史密斯随即说道，“火山现在已不是处于沸腾状态，而是开始燃烧了，很快，火山便会爆发的。”</p>
“那就让它爆发好了，”水手说，“这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p>
“是呀，彭克罗夫，”史密斯对他说，“火山岩浆至今一直是往北流的，可是……”</p>
史密斯没有往下说，他担心这一自然现象的过于突然的变化会带来很大的灾难。火山爆发很可能引发地震，而林肯岛地质结构各异，一边是玄武岩，另一边是花岗岩，北边是凝结了的熔岩，南边是疏松的土壤，因而彼此间的结合就很不紧密，很可能导致小岛分崩离析，后果不堪设想。</p>
艾尔通趴在地上，耳朵紧贴地面，听了一会儿说道：</p>
“我似乎听见了一种隆隆声，很沉闷，好像负荷很重的大车发出的声响。”</p>
大家也跟着屏气敛息仔细地听了片刻，觉得艾尔通所言极是。隆隆声中时而还夹杂着地下的轰鸣声，渐渐增强，又渐渐减弱，好像地底下有一阵狂风刮过似的。不过，谁都没有听见有爆炸声发出。因此看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现地层断裂的危险后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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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水手催促道，“让它先这么喷吧，我们还是回去干活儿吧。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走吧，艾尔通，纳布、哈伯、赛勒斯先生、斯皮莱先生，今天谁都得动手干造船的活儿！现在得安装船的腰外板了，六个人一起干都不容易完成任务。但是，我一定要在两个月后让我们的新‘乘风破浪号’——我们仍旧给它起这个名字吧！——在气球港的水面上漂浮起来！”</p>
于是，他们便返回工地，安装船的腰外板。这是一种很厚实的船壳板，作护舷木用的，并且还承担着牢牢地连接船身肋材的功用。这项工作艰巨而繁重，所以大家都得参加。</p>
1月3日一整天，大家都在辛勤地劳动着，不再担心火山爆发的事。而且，在工地上也看不见富兰克林山。不过，有这么一两回，天上的太阳曾被巨大的阴影遮蔽住，那是火山的浓重烟云飘过来所致。工程师和记者都注意到了天空的暂时被遮蔽，二人讨论了多次火山苏醒的加快，但他们并未因此而停下手中的活计。再说，不管怎么说，都必须尽快地把新船造好。有了船，万一发生意外情况，他们就有了对策，有了安全的保障。也许这条船就是他们今后的避难之所！</p>